当你破坏了和陆沉的约定后熬夜
心血来潮的短打 全文4k
1️⃣
陆沉解开公寓指纹锁的时候是凌晨两点，我正直挺挺地躺在床上装睡。被子盖的严严实实，紧张到连被子的下脚背都绷直却不自知。
就在二十分钟前，刚打完游戏的我正在戴着耳机，一边哼歌一边在客厅把头探出窗户吞云吐雾，来纾缓被排位和巅峰赛机制折磨到崩溃的心情。
今夜之所以我敢这么张狂的选择不睡觉，是因为我知道他在隔壁省的出差一定会持续到周一，跟周特助打好关系的益处不言而喻。
而今天作为周五，在我的人生辞典注释上明确标注着：周五晚，一周内最开心的时间段，若陆沉不在，则应努力上分。
毕竟我们约好了晚上十点之后天塌下来也不准办公跟或者打游戏，互相监督着十二点前准时入睡，有效避免电子产品的蓝光赶走睡意。
其实严格来说应该是陆沉单方面监督我。自从在一起之后，除非有大事，否则陆沉惊人的自律不允许他熬夜。说来这个好习惯还是我培养的。
而我却宽以待己，严以律人。每到节假日，宣告我睡眠开始的不是从窗帘缝隙处倾泻出的月光，而是天刚蒙蒙亮的时候鸟鸣的提示。
陆沉向来不赞同我的作息，终于忍无可忍定下了一起早睡早起的约定，并雷打不动坚持了已有快两个月，直到最近陆沉出差又赶上我课程不多。
2️⃣
这套公寓是陆沉在我大学附近的买的。学校偏僻到再走两公里就要到机场了，虽然可以不住校，但陆沉总归是舍不得我每天往返在他家和学校之间花上几个小时的。于是我亲爱的陆总为了弥补白天各自忙碌的时间，总是会尽可能的住在我这里。
好处是离机场近，坏处是太近了，根本来不及反应。
所以当我手机开启免打扰模式，昏天黑地得打了几个小时巅峰赛和排位后，再返回微信看到陆沉给我发的消息时已经晚了。
21:07:“亲爱的兔子小姐，提前结束了各项事宜，正在前往机场的路上，预计三小时后到家。”
21:08“给你带了当地很出名的特产小吃，我尝过了，是你会喜欢的口味。”
22:05:“抱歉，下雪飞机延误了。到家会很晚，不必等我。”
22:14:“这些话很难以启齿，但我现在的确想告诉兔子小姐我对你的想念。可能是与勇敢的兔子小姐在一起久了，也被沾染上了一些勇气。”
22:16:“在玩游戏吗？记得早些睡觉。提前向我的小兔子道一声晚安。”
我脑子里能想象到他低沉如大提琴的声音对我说出这些话，甚至为他逐渐能敞开心扉表露对我的情感而笑了一下。
3️⃣
很快我就意识到了这不是该笑的时候。我瞪着挂钟指针明明白白指着的时间——凌晨一点半，闻着开窗也来不及散去的烟味几欲崩溃。
门开合的声音很轻，我放轻呼吸闭紧眼睛，不敢去细想客厅消散不去的烟味，听着陆沉脱下大衣时窸窸窣窣的声音和把某种盒子放在茶几上的声音。
短暂地安静了一会，陆沉推开了卧室门脚步声不疾不徐，直到拖鞋的声音停在床边。
人在失去视觉的时候必然会放大其他感官，比如我能闻到铺天盖地的苦艾味道笼罩着我。
也凭着声音想象到陆沉一只腿支撑着蹲在床边，胳膊抵在大腿上拄在下巴侧头看着我的模样。
“睡了？”声音从我的右边传来，饶是已经习惯了，但我还是感觉他带着赶路后很浅倦意的嗓音化作一支羽毛在我心口轻轻掠过。
装不下去了，我只能假装被吵醒，咕哝着把被子拉过头顶。
陆沉轻叹了一声，把被子拉下来。身侧一陷，随后是些许凉意靠近，他的唇吻在我的额头上。
“我有时候在想”，陆沉说着，气息被洒到我的脖颈处。“我不在家的时候，没了束缚你的人，你是不是会要更开心一些。”
4️⃣
不是疑问句，是平静中夹杂着沉重感的陈述句。
我听到我花了好久才让他好不容易愿意与我全身心依赖的心，仿佛要消失殆尽，急急睁开眼侧头回望他。
陆沉平静地看着我，身上穿着那套我为他挑选的米白色高领毛衣。若是平日，陆沉只会哄着我认错，然后以此得到什么甜头。
我也宁愿他像之前一样，提起我哪天又熬夜不听话，然后逗弄我，带着某些强迫的意味让我呜咽着发抖。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又从骨子里散发出对爱的自卑。
我又惊又慌，明明他离我那么近，却又好像渐行渐远。所有人都以为陆沉才是这段感情里的掌舵者，只有我知道耀眼阳光下伴随着的是最厚重的阴影。
他爱我，因此坦然将自己旧日的伤口曝晒到阳光下，哪怕面临着再一次犹如儿时那样失去兔子的彷徨无助。
陆沉是一位完美的恋人，因此我常常心安理得的接受着他对我的无微不至。
我以为我已经缝合了他的伤口，平和的日子最能麻痹人，以至于我忘了他比我更缺乏安全感和爱人的能力。
5️⃣
陆沉最擅长的便是在爱里自卑，像人类在石器时代里对文明的渴望。他认为自己所有能付之于口的隐晦爱意，都是自己卑劣的显现。
我总是借助语言或纸笔，毫不遮掩的袒露自己对陆沉的爱意。直到这一刻我才恍然惊觉这一切并没有稳妥到可以抗衡陆沉的自卑意识和自毁意识。
我看着陆沉垂下眼，真切的情绪都被掩藏在镜片下，看不分明。
我不合时宜地想道之前写结课论文的时候翻阅资料，读到最初的颂神诗等宗教文学，尤为强调对神明的赎罪忏悔意识。
我也听到我心脏深处藏着一只巨兽，它需要以陆沉的爱意作为饲料，于是不断咆哮着让我牢牢爱着陆沉，告诉我要对我的神明赎罪忏悔。
而我赎罪忏悔的方式，似乎别具一格到事后回想起来也会让自己发笑的地步。
我只记得我当时任凭那只巨兽亮出獠牙，揪着陆沉的领口将他压到床上。而陆沉似是被我的出其不意吓到，亦可能是维持着他的绅士风度，竟任我摆布。
6️⃣
我刚开始的亲吻并不带有任何欲念，更多的是一种安抚，与陆沉的唇瓣厮磨着，气息交融着，想身体力行地告诉他我的爱意。
不知过了多久，莫名其妙的四肢瘫软，陆沉也改变了一种亲吻方式，在我的口腔中攻城略地。我溃不成军，只得将口中残留的烟草味与他共享。
我比起白天衣冠楚楚的稳重内敛的陆沉，更喜欢现在这样向我毫无遮掩，带着微微乱掉的呼吸的陆沉。
黑暗中陆沉长指拨弄着我的耳廓，“抱歉，是我又…”。他凝眸望着我，似是在思考措辞，亦或是觉得难以启齿。
四周钝钝的，空气的流通也变得缓慢。我眉头舒展开，对他的开窍乐见其成。绞着手指闷闷说道：“你知道我从来没这么想的。”
陆沉不动声色地将我的手包裹在他比我大一号的手掌里，我能清楚的感受到他手指上戴着的对戒在硌着我。
他身上的苦艾气味以一种温吞的形式包裹着我，声音有些沙哑：“那我可以理解为这是叛逆期小兔子追求刺激的一种方式吗？”
他最终还是投降了，拜倒在我平日汹涌的爱意下，还是决定鼓起勇气继续爱我，还是愿意包容我一切一切的小毛病。
7️⃣
黑暗让人丧失了对时间的概念，又不知陆沉将我搂在他怀里互相耳鬓厮磨了多久，诉说着这段时日对彼此的想念。直到我困意袭来，还不忘推推他，让陆沉去抱着我洗漱。
陆沉从不拒绝我的任何要求，我也很喜欢被陆沉娇惯着连路都不用自己走的日子。贴紧他，那种被苦艾包裹的安心感觉会更多。
洗漱完毕陆沉像稚童一样将我面对面抱回床上，若有似无的吻落在我的颈窝。我在他身侧的腿不自觉收紧，用手捂住陆沉的嘴闪躲不得。
陆沉声音喑哑，笑意沉沉，“所以亲爱的兔子小姐，明晚开始还要互相监督吗？”
我变成一团浆糊的脑袋抵抗不了他诱哄的嗓音，阻挡不了他轻抚我背的手，更无法忽视我身下的感受。
不是施舍，不是拯救，我自愿留在他身边，甘愿做被他红色瞳孔迷惑的信徒。
毕竟我知道，明早醒来就是他早起给我带的早餐，这位神明对唯一承认的信徒的待遇总是分外称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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